,眉宇间多了份愁苦忧思。
金穗顾不得自己的心事,忙对翠眉道:“翠眉姐姐,爷爷精神看起来不大好,麻烦你给爷爷煮完姜汤。”黄老爹喝酒没许多讲究,因为没酒醉,索性没喝醒酒汤,更没让人照顾。
金穗甚至疑惑,黄老爹知不知道醒酒汤是个什么东西?
喝姜汤好歹能压压酒味,提提神,还能暖暖身子。
翠眉瞧了黄老爹一眼,连请示都不用了,直接去煮了姜汤来。
黄老爹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让珍眉站一边,他亲手给金穗扎了两个麻花辫,笑道:“还是我们穗娘儿最心疼爷爷。莫着急,爷爷身体壮实得很,不会有事儿,就是昨儿夜里喝多了点。”
他其实在发愁怎么处理席氏的那些东西。这个倒与金穗想到一块去了。
用翠眉编的丝带扎紧,他自己看着有些不伦不类,咧嘴笑了笑:“珍眉,我手笨,你来给姑娘重扎一遍。”
珍眉偷笑着上前打散了重新弄。屋里只有铜镜,质量又不好,金穗看不太清自己的模样,她倒记得席氏的房里有个小小的玻璃镜子。
黄老爹就等着金穗梳完头发又洗漱完,才指了个事儿给珍眉去做,神色有些庄重地坐在金穗面前,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金穗心神凝了凝,面上好奇而天真地道:“爷爷,你咋了?”又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我今儿的想和爷爷一起去看看爹和娘。”她做不来伤感的模样,只得垂了头,尽量让自己整个身体都垮下来,很是伤心丧气的样子。
这些日子,她从来不敢多说一句话,每每说话前都要细细揣摩一番,毕竟一个古代的小女孩,一个现代的成年人,思维、语气、动作的差别太大了。所以,在黄家人慢慢熟悉一个父母双亡的全新的金穗时,金穗也在揣摩如何做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第一个便是少说少错,少做少错。
庆幸的是,她无论怎样表现得与小女孩不符,她这把嗓子能说话之后那种天真的稚嫩还是很能骗人的,昨儿与方四娘说话的那番试探没让翠眉起疑,她放心很多。看来黄秀才对小金穗的教育是以沉稳木讷为重的。
金穗心下叹口气,她不是跳脱的性子,但要装木讷还真是有点难。
她想这么多,不过只一瞬。黄老爹心疼地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他看金穗这些日子话少了很多,也有开心的时候,还以为她忘了爹娘,原来不是忘了,而是放在了心里。
黄老爹嘴唇嗫喏半晌,眼中泪光盈盈忍着没掉,低沉的声音有些荒凉,点点头道:“好……我让翠眉给你收拾收拾。”
金穗还是不敢抬头,感受到黄老爹的伤心,又想起黄老爹这些日子的维护,心中涩涩然,低着小脑袋,主动偎过去,轻轻靠在他胸前,手中仍是抓紧他的小拇指,轻轻摇晃,似在无声地安慰他。
黄老爹拍拍她后脑勺,眼中的泪珠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悄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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