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霆表哥多虑了,黄老太爷并非急功近利,不知轻重之辈。”
姚长雍心里好笑,从小他就被保护得很好,姚老太太更是把他捧在手心里,即便是捧在手心里护着,还担心他化了。因此,身边稍微比他年长的人都把他当做孩子来看,这与他们认可他的能力丝毫没有冲突。
尤其是在前年他落水之后,姚老太太把他盯得如同自己的一双眼珠子似的,生怕他磕着碰着。这回若不是有慕容霆出面,他根本不可能离开梁州半步。思及此,他忍不住在心里一叹。
不等慕容霆询问,他便解释道:“我听祝掌柜言道,黄老太爷家有玉的事情只有他自家人知晓,从未拿出来炫耀过。一直到黄姑娘病情加重,他方典了玉佩,求得顾大夫医治。
“你晓得的,顾大夫这些年从不给妇人姑娘们看诊,黄老太爷下了多少气力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再者,黄老太爷要合作,却不要我们直接给他的两万两银子,他既出了力,又让我还了人情,不愿白要我们家的银子。霆表哥,你说,黄老太爷会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么?”
“哈哈,我看他啊,是个聪明人!”慕容霆笑道,还是个有几分骨气的人,又有主见和见识,品行够得上个“优”字,这样的人放在姚长雍的身边,他可以放心了。
但是……他轻瞥了一眼从门外进来的祝叶青,眼底的光一晃而过。姚长雍所知,可都是从祝叶青那里听来的,不过慕容霆并未多说什么,祝叶青是姚大太太的陪房,能力卓著,深得姚大太太以及姚老太太的信任。
就连慕容王府的人这些年与他打交道,都没有说他不好的。
在慕容霆眼里,祝叶青不过是个得脸的奴才罢了,且祝叶青这些年顶住了傅池春的压力,功劳、苦劳,他算得上头一份。
祝叶青见玻璃罩里的灯笼点着了,一室亮堂,桌子上扔着几根火柴棒,他目露了然,眼里染上一丝笑意,笑盈盈地奉上手中玉佩:“大公子,黄太太的玉在这里了。”
慕容霆垫着帕子从锦盒中拈起玉佩,凑在灯下细细观察,又递给姚长雍。
姚长雍瞧了两眼,便道:“色彩是枇杷黄,光泽透亮,硬度堪比翡翠,触手细腻柔美,看材质应是黄龙玉。这玉并非上乘,雕工虽细致,却因佩戴长久而显得刻纹模糊,不过也因此使得玉入手越发柔腻。同样,最妙的是,这玉应有百年历史了,这才是它最大的价值。”
说完,姚长雍抬头看向祝叶青:“祝掌柜,我说的可对?”
祝叶青欣慰地笑道:“四爷说得对极了,换我来说,也不能看得比四爷更准了。”
“雍哥儿,可见这些年是进益了。”慕容霆也赞了一句。
姚长雍谦虚道:“过奖。”他手中摸索着黄玉,细细研究其间纹路,神色认真。
慕容霆略蹙了蹙眉,笑了,引回他的注意力:“听你所言,黄太太的娘家从百年前便不是小家小户了,能使得起黄龙玉的人家可不是寒门祚户,可也算不上大家族——用一块中等材质的黄龙玉作为传家之物,可真不能算是大家世族了。”
“霆表哥说的是,百年间,世事变迁,这块玉的主人可能并非席氏一家,又是女子佩戴不外传的,怪不得祝掌柜这么久都没能找着它的主人。”
祝叶青神色微动,来回看了看姚长雍和慕容霆。
慕容霆笑道:“那还要劳累祝掌柜以后再上些心了。”
祝叶青赶忙答应,慕容霆扬声叫进喜公公,吩咐道:“小喜子,把前儿得的一副墨玉棋子取过来,正好漫漫长夜,闲来无事,我与你们雍四爷手谈一局。雍哥儿,让我瞧瞧你这几年棋艺是否有长进。”
“表哥有吩咐,雍恭敬不如从命。”姚长雍放下玉佩,嘱咐祝叶青早日还给黄家爷孙俩,便一撩袍子在慕容霆对面落座。
这边祝叶青微微松了口气,心中升起对慕容霆的感激,躬身退下,将玉佩还了黄老爹,并报了从慕容霆和姚长雍那里听来的好消息。
黄老爹见祝叶青似有未尽之言,眉宇间犹豫难决,便问道:“祝掌柜有啥烦心事儿?你帮了我这多忙,凡是用得上我黄老汉的地儿,尽管开口。”
祝叶青急忙敛了神色,笑道:“黄老太爷自谦了,我们家人口多,每日操心的事情数不尽,别提这些糟心事儿了。我还没恭喜黄老太爷将要飞黄腾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