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不自在,他并不想金穗惦记他的教导之情。
金穗略蹙眉,贺世年可是姚长雍的人啊!贺世年处事坚定果敢,还需要思量什么?他这不是去思量,而是去请示姚长雍吧?
可她也没办法,如今她受制于姚家,便收起不虞,道:“有劳贺掌柜费心了。”
贺世年陪着金穗饮了一盏茶,便去楼下处理杂务。
金穗没立时离开,在酒楼里转了一圈。蜀味楼经过两个月的考验,终于在朱雀行街站稳脚跟,客流量稳定下来,新的菜品得到大众的肯定,蜀味楼特色酸菜鱼的招牌菜顺利跻身锦官城招牌菜的行列。
其他酒楼的掌柜来打探蜀味楼的秘方,金穗让贺世年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们蜀味楼有辣椒。她并不藏着辣椒,只有让大家都吃辣椒,辣椒才能得到更多人的肯定,成为巴蜀一地的特色。而她的酸菜鱼将会成为大夏最正宗的酸菜鱼,别人学去的都是“山寨”的。
贺世年本来不同意金穗的做法,听过金穗的解释后,反而赞她有大局观。
金穗则暗道,她只是不想让辣椒埋没而已。但现今农庄里的辣椒还没上市,辣椒仍是蜀味楼的“秘方”。
金穗晚饭时请来了黄老爹,特意在蜀味楼楼下大厅里吃饭,来来往往的人没一个察觉她的怪异之处,只是觉得这个小公子俊俏非常罢了,没有人怀疑她是女孩。
贺世年知晓这是做给他看的,且已得到黄老爹的认可,通过黄老爹打消她的念头已不作想。他叹口气:“竟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黄老爹很少反对金穗,这回也不例外,还鼓励她:“我们本来就是庄稼人,哪儿有那许多规矩,只是这几年的规矩套住了你,贺掌柜不赞成你,是因着在他眼里,你是个千金小姐。”
黄老爹时刻记着自己是庄稼人,提醒自己不能忘本。
不忘本好啊,不忘本便少了许多贪念。
“我哪儿是啥千金小姐,不过是个麻雀罢了。”金穗掩扇而笑。
“虽说是实话,但也不要自鄙过了。”
金穗点点头,有这样开明的爷爷,她为自己庆幸。
过了两日,贺世年赶着姚长雍休课时去见他,告知金穗的话。
姚长雍沉思半晌,望着窗外落了满地的杏花,食指点着窗台,嘴角勾笑:“随她去吧。”
“那黄姑娘的安全?”贺世年还是有些犹豫。黄老爹去年遭遇袭击,与他的身份有莫大干系,相对应的,金穗的安全也没有保障。只有待在锦官城里,有姚府的庇护,才没人敢动黄家祖孙俩。
“黄姑娘从外在外露过面,又做男装打扮,谁能猜到她是黄老太爷的孙女呢?”姚长雍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贺世年一怔,马上反应过来:“四爷说的极是。”
巫秀送走贺世年,姚长雍微眯眼,喃喃自语道:“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招数倒是不少……就是脾气太倔了些。”
……
金穗惦记着还欠玛瑙和银屏的“自罚三杯”,寻着两人都得便的机会在蜀味楼正式宴请两人。银屏与金穗不太熟,手脚放不开。玛瑙却没那么多顾忌,逮着金穗猛灌酒,敬酒的名堂花样百出。
金穗喝到微醺,记起姚真真的一句话,脱口而出:“玛瑙姐姐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惹得银屏和玛瑙大笑。
晓烟在一旁干跺脚,不停跟两个大丫鬟告饶。
金穗在姚府吃过酒宴,玛瑙知晓金穗的酒量,喝到差不多才放了金穗。晓烟赶紧扶金穗到一边歇息,玛瑙劝银屏吃菜:“特意点了酸菜鱼,往先给我们老太太做过的,妹妹该尝尝。横竖是黄姑娘做东道主,妹妹可莫给黄姑娘省银子。”
“那我可要尝尝了。”银屏捉起筷子,酸菜鱼酸辣得宜,十分开胃,忍不住多吃了几口,又怕玛瑙笑她贪口,不好意思地去夹别的菜。
“就我们两个人吃这一桌子,妹妹还客气什么劲儿?”玛瑙说着,换了一双干净筷子为银屏夹菜。
银屏脸颊微红,行动间放得更开。
玛瑙为银屏添了一杯暖得热热的酒,扭头见金穗晕生两颊,醉眼朦胧,而晓烟去楼下叫醒酒汤,便小声对银屏道:“这几天,我见四爷给老太太请安时,不如以往亲热,是个什么缘故?可是我们荣禄堂有人得罪了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