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热乎乎的羊肉,金穗觉得全身暖洋洋的。
正和锦屏点数这家酒楼的优缺点,好总结下回去改善自己的蜀味楼,金穗隐约听见有人唤她名字,四下一瞧,没看见熟人,只当自己听错了,摇了摇头。
“公子,怎么了?”锦屏问道。
“没什么,恍惚听见有人喊我,却没看见认识的人。”金穗道。
青凤眉一凝,竖耳倾听,正在他准备叫人警戒时,楼梯口出现两个人,妇人惊道:“当我看错了,竟真是黄姑娘!”
金穗扭头,又惊又喜:“文伯娘,文姐姐,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们要去伯京,恰巧路过此地。我在楼下瞧着像你,喊了你两声,不见你有反应,就上来瞧个真切。”文太太快步上前来,解释了两句,继而打量金穗的装扮,惊诧不减,“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文华眼中的疑惑不减,及至看见金穗对面的洪燕菲时,脸色顿时难看。
洪燕菲些微尴尬,和青凤、锦屏一同起身。
金穗小声道:“我去扬州。”不等文太太责备,赶忙一把搂住她的胳膊,亲热地拉她坐下,让小二多上几个菜。
文太太见金穗着男装,要不是与金穗相熟,她还真认不出来,知金穗身份敏感,不敢随便嚷嚷,看了眼洪燕菲,蹙眉问道:“洪姑娘怎么也在?”
洪燕菲巴不得文太太问自己,忙道:“我和弟弟去扬州,弟弟去找四爷,我去……找亲戚,顺便陪弟弟。”
文华肩膀一抖,这借口真是拗口别扭,便揶揄地看了眼金穗。
金穗清咳一声,便问:“文伯娘不是要去锦官城么?怎么又要去伯京了?”她可是看好文太太跟黄老爹凑对的,文太太不去锦官城,她心里就放不下来。
文太太道:“锦官城的屋子房契在你爷爷那儿,我去了也没地方住,不如去伯京转一转,横竖这些年对伯京还熟一些。我去哪儿,你紧张个啥?”
“没……呵呵,我是想跟文伯娘继续做邻居,舍不得文伯娘去伯京嘛!”金穗饮了口茶,掩饰心虚,见小二上了新的菜,忙请文太太吃菜。
文太太也不是多讲究的人,让小二添了两张椅子,仍让锦屏和青凤坐了,结果锦屏还可,青凤却没吃饱,宴罢,他找掌柜要了两个馒头啃。
金穗和文华对个眼色,方才文太太那话可真有意思。回了客栈,金穗让人去取文华和文太太的包袱。文太太带了丫鬟看包袱,直接拎过来就是了,那俩形影不离的丫鬟依旧是焦尾和绿绮。
这边厢,金穗和文太太细细描述了出门经历,文太太果真狠狠责备了她,金穗老实地认错,但坚决不悔改。文太太无奈,打算先在客栈歇一晚,金穗也是这么打算的。
金穗觑个空,拉上文华问道:“文姐姐,你跟文伯娘说了什么吗?”
文华赧然,说道:“二老爷好容易看见我和娘亲回来,不晓得从哪儿找来个男人,要强行给娘亲说亲。我是没办法,才报出黄老太爷的名号。娘亲当时也是拿来挡一挡的意思,可我以为娘亲动心了……不小心说漏嘴了。”
金穗简直要偷笑了,难怪方才文太太有刺黄老爹的意味。看来,文太太未必是铁石心肠啊!
金穗悄然握拳,说道:“文姐姐,你放心好了,我爷爷是个好男人,不是困住妻子呆在家里的人,说不得还能和文伯娘一起出门游走四方呢。等他们老了,我们可以一起给他们养老,你说好不好?”
文华轻捶她一拳:“去!越说越没谱了!瞧你是个正经的,谁晓得一肚子坏水儿!”
“敢情天下的媒人都是一肚子坏水儿了?我不过做媒的对象是自己爷爷和你娘亲罢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很正常嘛!”金穗佯怒。
文华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其实站在局外的角度想想,黄老爹和她娘亲倒挺合得来的。
谁知,第二日,金穗准备和文太太告辞时,文太太居然包袱款款,坐在简便的马车里和金穗去的是同一个方向。
金穗大惊:“文伯娘不可!”她自己以身犯险,可从未想过拉上别人。
文华亦是劝道:“娘,黄妹妹是去找姚四公子的,我们去反倒添乱了。”
文太太则语重心长道:“思来想去,我不放心你一个女儿家去那么远,横竖我们现在没地方可去,去伯京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还不如和你一起去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