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憩之时,秦姨照例统计吃饭人数,白云歌扯了柳红鸢,未去报备;白云川见了,岂能不知她耍什么机关,也说自带饭食。
众人拥簇去了,白云歌扯着柳红鸢到了僻静处,打开那书包,扯出肉来,白云川也凑过来,三人分吃了那马肉,去灶下讨了热水,喝了一顿,于屋后林子里倚着树,甚为惬意。
白云歌突然问道:“昨天,你们说看菜园,到底去了哪里?为何那么晚才回来?”柳红鸢说道:“我们在菜园里见了秦姨,受秦姨嘱托,唤鬼见愁来救了一受伤的女子,其余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白云川一直呆在园子,我叫了鬼见愁大夫,回到菜园,他的浑家却扯了我不让我进去,在外面又呆了半个时辰,进的菜园,农夫却杀了马,烤肉给我们吃。”
白云歌问道:“白云川,你可以说来听听,园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云川说道:“也没发生什么,就是玩耍了一回。”
白云歌不信,但也知道当着柳红鸢的面儿,不便追问,毕竟这个小一岁的堂弟,打小一起长大,从来就没有骗过自己。
柳红鸢问道:“那为何鬼见愁的浑家扯了我,不让我进去?”
白云川说道:“那是因为鬼见愁知道你怕血,那受伤女子,血流满地,怕吓着你。后来我们清理的血迹,就是她留下的。”柳红鸢半信半疑,终于不再问了。
下午又练了一下午礼节,散学时三人结伴回家而去,白云川照例在后面跟着。白云歌却觉得不自在,老觉得白云川在盯着自己屁股看,回过头来说句话,却又觉得他盯着自己胸脯看,更是浑身不自在,却也强装作没事的样子。
一直到了村口,白家姐弟二人跟柳红鸢作别。白云歌扯住白云川,问道:“红鸢妹妹已经去了,你可以说实话了吗?”
由于昨晚那事情过于血腥恐怖,白云川实在不想说给白云歌听,但一看到白云歌那清纯明亮的眸子,登时把说谎话的念头抛的精光。说道:“路上人多,我们去溪边罢,我好好给姐姐说一番。”两人走到溪边,找了块大石头,并肩坐着。
白云川把柳红鸢走后,秦姨如何用扫帚与淫贼对战,农夫如何施展棍法,把十余淫贼活活敲死,鬼见愁如何跟农夫焚尸灭迹,又如何杀马烤肉,说了个备细。白云歌听得如醉如痴,仿佛街头说书先生在讲秦汉游侠,却又反复在脑海中呈现出画面,思考情境是如何如何。
白云歌道:“你这是在扯谎给我听?”
白云川道:“姐姐,我自小就从没骗过你,你咋就不信我呢?”
白云歌忽然道:“那十几名坏人真的是被棍子活活敲死的?”
白云川道:“是啊,脑浆子溅了一地,眼珠子都被敲的凸了出来,还有一人,脖子被打折了,背脊的骨头碴刺破脖子上的皮,惨白惨白的···”
白云歌脑海中忽然有了画面感,突然伏地,不由“呃”地一声,把胃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
白云川连忙扶她用溪水漱口,道:“我不想跟你说,你非要问,从小到大,姐姐对我最好,我又从来不会骗姐姐的。”
白云歌舒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就那样,亏你还吃得下肉。”
白云川说道:“我偷鸡吃也是这样啊,用个石头把鸡脑袋一砸,脑袋粉碎,骨头渣子、脑浆子和血一齐喷出来,又不是偷了一次两次了······”
白云歌又“呃”的一声,吐出来的却是黄水,道:“你快别说了,瘆人。”
白云川道:“姐姐,你若是不信,待放假时,我带你去菜园看看,见了农夫家里的姑娘,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白云歌道:“我且信了你。那农夫这么厉害,我们可以去寻他,学个一招半式,以后若见了淫贼,你也可以救我一救。”
白云川面露难色,道:“可是,那农夫恐吓过我,他若是知道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你,肯定饶不了我。”
白云歌说:“我们可以找秦姨,那秦姨素日温柔,对弟子也不错,而且扫帚使得也不错,说不定会教我们一些。”
白云川道:“从长计议,我们先回家吧,要不然叔父要着急了。”
回到家中,尉氏做好饭,端上来,道:“今晚,特意买了豆腐脑,给你们补补。”
白云歌望着豆腐脑,又想起了白云川讲的溅出来的脑浆子,忽然掩口,“哇”的一声吐了起来,吐出来的却是绿色的汁液。
白二目大惊:“云歌,你病了?快去找鬼见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