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审侄儿叔父罚食

    尉氏道：“呕吐泛绿，或许是饮食有差。云川，可取了呕吐之物，方便鬼大夫对症下药。”

    白云川就去寻了个瓦片，取了呕吐之物，白二目背着白云歌，急急往鬼见愁居处而去。

    鬼见愁家三人正在吃饭，听得门首有人摇铃，便带哑仆出来观视，来到前厅，只见白二目背着白云歌，后面跟着白云川。

    白二目拱手说道：“这丫头散学回来，伏地呕吐，虚弱至极，请先生诊视。”

    鬼见愁用手搭脉，道：“呕吐之物，却是如何形状？”

    白二目道：“已令家侄带来。”白云川早走上前去，把瓦片交给鬼见愁。

    鬼见愁接过瓦片，看了看颜色，又闻了闻，说道：“脾胃不合，引发呕吐，容在下为令嫒开些汤药，再注意饮食清淡，则无虞也。”

    白二目道：“莫非不是中毒？敢问先生，这丫头所吐何物？”

    鬼见愁道：“其味苦臭，颜色淡碧，略有微黄，瓦片沾附其上，稍有腐蚀之状，自腹中而出，不是饮食之毒，乃胆汁也，或为呕吐过度之症。”

    白二目道：“谢过先生，敢问诊金几何？”

    鬼见愁一边抓药、包药，一边道：“惠赐三十文即可。”

    白二目从袖子里掏出钱袋，一个铜子一个铜子的数了半晌，数出三十枚铜钱，放在柜台上，取了药，拱手道：“谢过鬼大夫。”鬼见愁还礼，白二目背着白云歌，引着白云川去了。

    回到家中，尉氏迎着，问道：“云歌没事吧。”

    白二目道：“没事，呕吐过度。鬼大夫说是脾胃不合，但云歌打小，哪有这脾胃的毛病？你且去烧些米汤，给她安安神。”言毕背了白云歌，放到卧榻上先让她休息。

    白云川搬过一碗豆腐脑，却待要吃，白二目却从白云歌卧房出来，怒气冲冲的道：“你这讨债的，还好意思吃！还不跪下，云歌到底怎么了，还不从实说来！”

    白云川吓得扔下碗筷，跪在堂前，说：“二叔息怒，小侄不敢抵赖。想必云歌姐姐吃不惯书院的伙食，故而伤脾伤胃，实在跟小侄无关。”

    白二目怒道：“你从小与云歌要好，刚才呕吐之状，胆汁都吐出来了，甚为惨烈，你却好整以暇，毫不意外，也不惊慌。要说这事儿与你无关，你把我当傻子吗？”

    白云川苦笑，说道：“二叔明察秋毫，心细如发，推理如神，小侄佩服·····”

    白二目怒道：“少拍马屁，倒是何事如此？云歌醒来，我还会自己去问，若你抵赖说谎，跟她所说有所出入，我就赶了你去。你就扯个棍儿，沿路要饭，去找你那不着调的爹吧！”

    白云川叩头，说道：“二叔息怒，小侄承叔父抚育十多年，恩深似海，不敢对叔叔说谎。”

    白二目哼道：“废话少说，快说发生何事？”

    白云川无奈，却也是随口先扯个谎，说道：“孟夫子看小侄手脚伶俐，让我帮秦姨去山后菜园买菜，不想遇到一名中箭受伤的女子···”

    后面的事情，倒也不是扯谎，如实跟白二目说了。

    白二目脸上红白不定，告诫说：“兹事体大，切莫与外人说。但这又与云歌呕吐之症，有何关系？”

    白云川说道：“云歌姐姐问我，为何去买菜耽搁许久，我便与她说了；她听得那些人被活活用棍子敲死，偏要想知道棍子敲死人是啥样子的，我给她比划了比划，她恶心了好几回；回家又看了豆腐脑，或许想起了脑浆子，所以吐出胆汁来······”

    白二目收了怒气，只是责怪道：“云歌一女儿家，你跟她说这些作甚？此事到此为止，但有两事，你却记得：第一，菜园中事，不能再跟别人提起，任何人都不行；第二，云歌被你恶心的饭都吃不下，今晚这晚饭，你也别吃了罢。”

    白云川道：“叔叔教训的是，侄儿认罚。”

    白二目道：“滚回卧房吧，下次再捉弄云歌，我缝上你的嘴！”

    尉氏却熬了些米汤，端进去白云歌卧房，道：“云歌，吃些米粥，好好养养，实在不行，明日你就让云川替你告假，在家歇一歇。”

    白云歌道：“有劳母亲，我却是饿了，告假则不用，鬼见愁大夫也说了，就是脾胃不合，呕吐而已，又没有病。”

    吃了一碗，问道：“刚才听见堂前父亲发火，呵斥云川，发生了什么事？”

    尉氏道：“云川这孩子，又惹了祸，被你父亲罚跪，连晚饭都不让吃，唉，云川太不让人省心了，从小父母不在身边管教，要不是你父亲管得严，指不定哪天闯出大祸来·····”

    白云歌道：“他的父亲，女儿见过几面；敢问他的母亲去了哪里？女儿问过父亲，他倒生气，说我小孩子家，长辈的事儿不容置喙，把我骂了回来，于是再也没敢问过。”

    尉氏道：“你已日渐长大，母亲说来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