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哭皇裔同病相怜

    鲜卑高氏，建立北齐，君王大多短命，嗜好于逆伦之事。

    高欢死了，高澄继位；高澄死了，高洋继位；高洋死了，高殷继位；高殷被废了，高演继位，这高演，算是北齐中唯一一个励精图治的有为君主，但也寿命不长，等到高演死了，高湛继位。

    也许，看起来他们是好几代帝王，实际上高澄、高洋、高演、高湛都是平辈的兄弟，也就是说，这好几代帝王，只不过是在一代人的时间内来回更迭。

    高演新崩，其弟高湛继位，满朝举哀，入土安葬。仅过数日，高湛却觑个空，进入西宫，斥退宫人，贪图孀嫂李祖娥貌美，拥而求欢。

    李祖娥怒叱道：“吾乃先太皇之妻，宁死而不作乱伦之事。”扯了耳上金坠，即要吞金。高演说：“你嫌弃我猥琐乱伦，不能玷污你冰清玉洁之躯，自可一死百了，但你的儿女，我却要杀个尽绝，你若自戕，就是亲手杀死了吾兄一脉后裔。”

    李祖娥略一迟疑，流下泪来，那高湛就把李祖娥的衣衫扯个粉碎儿，一把抱起，扔在床上，极尽兽欲。事毕，取龙袍穿上，说道：“我随时到此，你须带笑以迎，随时侍寝，否则，我必要杀光你全家。”径自去了，留下李祖娥梨花带雨，望着满床狼藉，哭的几欲昏死。

    高湛将西宫中太监宫女，悉数缢死，换上自己的亲信宫人。可怜那李祖娥，每至高湛入西宫，只得强颜欢笑，曲意逢迎，几番欲死，却又牵挂亲人。

    过了一年，其子旻王拜阙，入西宫拜见生母，正值其怀孕，腹部凸出，已近临盆，羞而不敢见。那旻王年长，皇帝盗嫂，早已传的风言风语，遇到母亲避见，愤然骂道：“阿母不见儿子，非为无情，是因为寡廉鲜耻，偷奸乱伦，再也无颜见皇考之后裔。”李祖娥流涕，有苦难言，伤心过度，因而早产，得一女婴。

    李祖娥想道：“此乱伦之女，高氏之耻也，焉可令其存活于世。”就太医手里讨抱，太医递过去，李祖娥用力掷在墙上，婴儿骨头本来救脆弱，岂能抵挡住这羞恨之力？早已脑浆迸裂，登时身死。

    高湛听说后大怒，将李祖娥鞭笞数百，鲜血遍体，容颜尽毁，却待杀之，从者谏道：“吾皇初登基，若杀皇嫂，有心者以不敬先皇之名造乱，也是大患。”

    高湛怒道：“若非如此，不泄朕丧女之痛。”

    从者道：“此女容颜鞭笞以毁，观之令人作呕，已不堪服侍吾皇；天下传闻，吾皇幸其嫂，折损天子威仪；莫若援引曹令割鼻事为说，褒奖其贞，出而为尼，可止传言。”

    高湛大喜，说道：“此言甚是，朕再杀尽其亲人，令其苟延残喘于人世，日日伤心，可比一刀砍了痛快！”

    于是密令禁卫军，搜捕其子女，先擒旻王入内，当着李祖娥的面儿虐杀了；再灭了她的母族，把首级用锦箱盛了，运进宫里，一颗颗扔地上给李祖娥看。

    又使人昭告天下，曰：“昔先太皇崩殂，先太皇之妻李氏，效曹令之贞，自毁其面而明志，朕甚嘉之。敕其入妙胜寺为尼，公廪奉养终身。”

    中官宣旨，李祖娥怒极反笑，切齿道：“此贼留我残躯，欲杀人诛心；我却要挣扎过活，见证高氏之灭。”宫人怕皇帝听见，迁怒自身，忙用绢布堵上嘴，用牛车载出宫，置于尼姑庵而归。

    唯有一女，长乐郡长公主高宝德，居住在汤沐邑，而左丞相斛律光素来仁善，暗地派人救护，放出城去。高湛听说李祖娥亲眷逃走了一人，勃然大怒，派宿卫牙将十五人，俱是大内高手，沿路追踪觅迹，严令杀无赦。

    那女子道：“接下来的事，恩公们已经知道了。”

    秦姨哭的难以自胜，道：“人言皇家女子，锦衣玉食，富贵非常，焉知皇家之女子，艰辛何多也！”

    那女子道：“奴家不合，惹得恩人伤心，万望恕罪。”

    秦姨哭泣道：“我并不只是怜你身世凄苦，更怜你母亲。以一身之贞操，换得至亲安好，却被亲子所恶，当面詈骂，落得凄惨······”言毕更哭，**人连忙上前安慰，带出卧室。

    农夫恨恨道：“我真后悔，救下了你。”言毕转身出门，抓鸡去了，留那女子呆坐，不知所措。

    此时，忽然有人叩动柴门，门外也是闹哄哄的，听脚步也有二十多人。高宝德大惊，正值农夫入内，说道：“必是高湛派人追杀而至，奴家连累恩公了。”

    农夫说：“公主且安歇，我去看看就来。高湛那狗皇帝，我不杀他，天必灭之！”

    于是在袖子里藏了短刀，喊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