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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城。
紫微宫,乾阳殿。
今日的早朝,尚未开始,已呈现出风雨欲来的气氛。
常年混迹朝堂的人,敏锐的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平时的相互攀谈,具化为沉默无言。
三皇子杨珏,或者说,如今的楚王杨珏。
一扫从前的玩世不恭、放/荡不羁,楚王杨珏着蟒袍,戴紫金冠,位列臣班首位。目观鼻、鼻观口,颇为严肃。
楚王杨珏身旁,太子杨勇赫然在列。
太子杨勇虽极力保持自己的心境与威严,依旧可以从他袖子的抖动看出,他很不平静。
太子杨勇的东宫,后院儿失火。元妃与云昭训的争斗,愈演愈烈,让整个帝都侧目。
昏了头的杨勇请命独孤皇后,意图废掉元妃,扶怀孕的云昭训做太子妃。
但……
杨勇却是忘记,元妃是他母亲独孤皇后的外甥女儿。元妃与他的结合,本身代表着外戚势力与天家皇族的联姻。
独孤皇后大发雷霆,昨日狠狠的训斥杨勇一番不说,气的直接病倒下去。
天子因而对杨勇是相当不满。
“当当当……。”
最后一次的晨钟,清脆作响。
天子杨俭自殿后进入,端坐龙椅上。
内侍大太监一扫拂尘,走上前来,高声叫道:“有本起奏,无事退朝!”
话音一毕,朝堂下顿时有了动作。
“臣!言官周旭,有本要奏!”
一人大袖飘飘,神采非凡,闪出身影。
杨天子闭目养神,伸手一挥。
内侍大太监叫道:“奏!”
言官周旭大声道:“大隋自两百年起,以武立国,以孝治民。高祖皇帝有言:人不孝,与禽/兽无异!”,稍顿,他遥看太子杨勇,愤然道:“因一己之私,使得父母心伤受累……太子不孝!是为无道!臣以为,当择选贤良,重立储君!”
一番话语,四座皆惊。
周旭的言辞,的确太过暴烈,矛头直指,毫不留情面。
杨天子睁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太子杨勇全身一颤,紧紧咬着后槽牙。
“臣!礼部郎中云黎明有本要奏!”
杨天子一伸手。
内侍大太监心领会神:“奏!”
礼部郎中云黎明,翘着白花胡须,一张老脸满是怒意,大声道:“臣以为,周言官实乃奸佞小人,说得尽是些祸国殃民的妖言惑语!储君是一国根本,岂能妄议?再者,圣人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君子以为犹告也’!太子所为,是君子所行,怎能说不孝?臣请陛下治周旭妄议之罪!”
“哼!”
言官周旭冷笑一声,喝道:“那圣人还说过‘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孝子之至,莫大于尊亲’,如果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尊敬……呵呵呵……云郎中,难不成你要说那是君子所行?假如你口中的君子便是此等君子,那我也只好说——放你母亲的狗臭屁!”
“你……你……。”
礼部郎中云黎明年纪有点儿大,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周旭,好久憋出来一句话:“有辱斯文!”
杨天子慢吞吞的开口道:“言官周旭,殿前失仪。拉出去,脊杖三十,发配原籍,永不录用!”
即将被打,乃至丢官,周旭却不改色,躬身以礼,只道:“谢陛下不杀之恩!臣,告退!”
三拜九叩,大步流星,周旭潇洒得很。
所以如此轻松,因周旭知道,他已经成功的将不孝的帽子,扣在太子的头上。
哪怕太子现在不会倒下,有这个污点在,早晚的事儿。
大殿内的气氛压抑万分。
太子杨勇嘴唇儿嗫嚅,躬身施礼,磕磕绊绊道:“儿臣……儿臣有本要奏!”
杨天子心中叹了口气,直接道:“说吧!”
太子杨勇连忙道:“儿臣偶获祥瑞,今欲献与父皇。”
“臣!言官史易有本要奏!”,又一个言官蹦跶出来,大声叫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一统四海,上承天命、下应民意,可比之尧、舜、禹、汤,祥瑞自来!臣以为,太子之言,实乃荒谬!献与陛下?哼!那本是天降祥瑞,恭贺陛下的!”
太子杨勇被弄得灰头土脸,俨然不知如何是好。
杨天子不为所动,给杨勇一个台阶儿下:“既有祥瑞,不妨呈上一观!”
没多时。
一只白鹿被带来。
面对众多人等,小白鹿显得很害怕,左看右盼,不敢走动。
正当众臣搜肠刮肚的赞叹白鹿时。
忽的——
异变陡生!
白鹿双眸泛红,口中大叫,发了疯似的冲向杨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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