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姜就这样在范府住了下来。
没多久,京中权贵就知道了范思汝突然冒出来一个亲生女儿的事。
下朝之后,有许多同僚凑过来询问,范思汝笑笑,听不出语气里是喜是怒,答得漫不经心:“嗯,不出意外,应该是我的种。”
一群人开始思索他对这个女儿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若是看重,定然让家里的孩子递了帖子好生交好,若是不看重,后续那些事也就不用麻烦了。
天气渐渐热起来,很快便入了夏。
这两月里,黎姜从未在公开场合上露过面,参加过任何一场宴会,京中之人对这个宰相千金都多有好奇,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妙人。
奈何范思汝也从不肯透露半点,就连陛下问起,也只是敷衍搪塞几句过去。
黎姜过的倒是很舒心。
三房家的那对活宝经常过来找她,一口一个姐姐叫的,虽然她喜安静,但仍挺开心。
只是有点担忧万俟尘埃那边的情况。
想来要不了多久他便会奔赴上京。
不知道到时候他会用什么身份。
沈江河早已在半个月之前就带着邵氏和沈璃抵达了上京。
从青州离开后,邵氏和沈璃便奔去了沈江河扎在城外的营帐,本以为能攻破青州,再重新回到沈家,恢复曾经的荣耀。
没想到最后青州丢了,而他们一家人逃到了上京。
并且还是戴罪之身。
邵氏抑郁难忍,在路上就受了风寒,到上京后直接带着女儿投奔了母家邵尚书府。
沈江河则在邵山明的带领下亲自到陛下面前请了罪,交代青州失守,以及无法按时支援幽州的事。
陛下虽然震怒,但念着沈江河爱护妻儿的这份心情,再加上又有邵尚书在一旁说情,便只是让人打了他五十个板子,剥夺了一方州牧的官职,让他交出了州牧令。
听到这个处置的时候,沈江河的心凉了半截。
五十个板子,几乎能要他半条命。
还有,陛下怎么光拿走了他州牧的身份,没给他安排其他官职?
那少年不会是在匡他吧?
刑罚结束后,沈江河的后背已经染满血迹。
他被人抬回了尚书府,邵氏看到他这幅模样,几乎没哭晕过去。
沈璃的面色也不好看。
这辈子她虽然避免了罪臣之女的剧情,但比上辈子,也并没有好多少。
沈江河醒来已是三天后,他呆呆的望着床帐,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没想到见到邵氏时,她竟然端着一张笑脸。
他都这样了,她还能笑的出来?
碍于此刻是在尚书府,邵氏的母家,他才没有把情绪发泄出来,只是哑着声音问道:“何事这么开心?”
邵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陛下刚刚派身边的公公送来了圣旨,说要封您为殿前副指挥使,等您伤好了之后就去皇宫任职。”
沈江河微微一怔,“怎么突然要封我为殿前副指挥使?”
邵氏对于朝中的事情也不太了解,只是把她询问父亲时得到的回答复述了一遍,“好像是之前的指挥使被人杀了,朝中一时又没有合适的人选,然后皇城司那边就向陛下举荐了您。”
说到这,邵氏有些好奇,“夫君,您认识皇城司的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