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河摇头。
邵氏并不意外的收回视线。
沈江河来往的人她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他向来保守求稳,是万万不可能会与皇城司那些阴私冷血的刽子手为伍。
但为何皇城司的人会帮他们呢?
真是奇怪。
邵氏疑惑的事情沈江河却并不疑惑。
他知道是因为谁,皇城司的人才会帮他。
万俟尘埃……那个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
下了一场绵绵细雨之后,天色便彻底放晴开来,头顶的日头火辣辣的,刚刚打湿的地面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干透。
黎姜看到天气晴起来之后,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抱着银河和红莺一起出了府。
她们去了城门口那家常去的的茶肆。
茶肆生意很好,每天都会有各地往来的商人路过歇脚,聊着一些当地发生的惊闻。
红莺不知道为什么黎姜每次总是跑这么远的地方来喝茶,她问过一次,得到的答案是:打发时间。
可她潜意识里觉得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直到这天,她终于从那些商人口中听到了些不一样的事。
“青州王可真厉害,仅仅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把大朔的军队驱逐了天昭之外。”一个青衣男子手持杯盏叹息,透着唏嘘。
听到这话,红莺心头狠狠一跳,脑海中笼着的那层薄雾好像也慢慢清晰了起来。
青州王不会是……
身后的对话还在继续。
与青衣男子同行的人有些不知道青州王是谁,便问:“青州牧沈江河不是已经因为失职之罪被陛下剥夺了官位吗?怎么又跑出来一个青州王?”
“这你都不知道?”青衣男子有些惊讶,“青州叛乱之事商队里众人皆知,那青州王原是州牧府上的一个仆人,趁着沈江河带兵出城平反赵家之乱趁机夺了权。”
“这……这岂不是相当于谋逆?百姓们能忍他?陛下能忍他?”
“这就是那青州王的手段高明之处了。”青衣男子叹息,“两月前大朔攻打幽州,幽州如履薄冰,百姓日日忐忑,民不聊生,生死存亡之际,是青州王带着将士赶来支援,不眠不休与敌军厮杀了整整三天,最终击败敌军,守下幽州,如今,幽州百姓都敬青州王为神明,青州王更是顺理成章的接收了幽州的势力,有青州和幽州两大城池的兵力在手,陛下焉敢轻易动他?就算不能忍也必须要忍。”
闻言,对面的人恍惚了一下,心中震撼久久不能平复。
他轻声呢喃:“看来,这青州王还真是一个人物……”
青衣男子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听说陛下已经派了使者前去青州谈判,月底青州王就会跟着使者进京。”
……
身后的茶桌早已成空,黎姜还慢悠悠的坐在窗边品着手中的香茗。
窗外便是上京最大的河道,河两边倒拔着几棵杨柳,随着微风轻轻浮动,像是女子婀娜的腰肢。
红莺心里一直记挂着刚才那几个商人说的事,无暇欣赏这美景。她犹豫几番,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姐,你说他们刚才说的青州王是不是……”
她试着去观察少女的脸色,可是那张如冬日霜雪般清冷动人的容颜却没有该有的半分激动和期待。
她只是淡淡说了句:“是不是,等月底他来了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