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左含思有些犹豫,孟游这话听上去在情在理,又与她那日所见所闻完全一致。这么看,难道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承景突然发疯就是因为袁恒那一鞭?
云容沉默了一会,他有道理相信承景看见孟游一定会穷追不舍。但是,孟游的罪行是发生在上辈子的事,他不可能知情。那么他这么说是因为事实本就如此,还是仅仅只是在迷惑他?
云容捻了捻手指,上面还沾着些灰。
他淡然道,“这与你无关,人各有命,他会被袁恒撞见是他的因,你不过是个导索。”
孟游没想到云容竟会为他说话,尽管他口气十分平静,可正是这样才让孟游信服。
他又是一拜,“尊主深明大义,孟游十分感激。不知尊主在这里做什么?”
云容转过身,又朝承景被找到的那处看去,“我想查一查这其中是否有隐情。”
孟游面不改色地道,“害师兄变成这样,孟游实有责任,若是有哪里能帮得上尊主的,请尊主尽管吩咐。”
云容含笑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言明。
孟游见状略显尴尬,又行礼道,“是孟游唐突了。”
“无碍。”云容摆摆手,他不用刻意声音便似浸了水的绵,温润动听,“你若是愿意,便帮我找一个东西吧。”
“不知是什么东西?”
云容淡淡一笑,“是一颗质地通透的珠子。”
孟游还在等云容的下文,却久久没了动静。他抬起头,猛然撞进了云容的眸中,那眼神明明温和无害,可孟游却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孟游压下心中的不安,“可否还有其他特征?”
“没有了,不过是寻常之物罢了。只是承景之前十分喜欢,珍惜得紧,现在却突然不见了,我怕是掉在了哪里,想找回来寻他开心。”
云容的样子十分柔和,仔细看去却又是没有丝毫笑容的,唯独潋滟含情的眸子却泄露了一切。
饶是孟游再冷静,此刻也如鲠在喉。
他知道云容要找什么,他说的分明是玉琉璃!而他找玉琉璃的目的,也不过是想看看玉琉璃中记录的情形罢了。
孟游心中明白,什么承景喜欢、想拿回去寻承景开心,不过都是云容的搪塞之词,可他却无法克制住自己不去发怒。
承景现在不过是个疯子!没错,过去或许自己处处不如他,可胜在真心!现在承景废人一个,又被逐出师门,还有哪里比得上自己?凭什么云容的目光还是被承景吸引?还要千方百计地去哄他高兴?
孟游咬紧牙关,半响才道,“孟游定当竭尽全力。”
云容点头微笑,“辛苦了。”
几人回到剑宗,云容便去了魔鸾殿。
魔鸾殿外被他设下禁制,防止承景跑出来伤到其他人。他实在不忍将承景锁起来,可平心而论,那些被他伤害的弟子也是无辜的,云容不想看到承景犯错。
解开禁制,屋内一片狼藉。云容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承景就已经开始四处乱撞,现在见云容回来了,他急匆匆地跑过来扯住云容的衣服。
云容紧紧地抱住他,“承景,你再耐心地等我几日,我便带你离开这里。”
也不知承景有没有听懂,自云容回来他就一直是这种精神紧绷的状态,云容带着他坐到椅子上,承景却抱着他的大腿静静地坐在地上。
云容也便随他去,细心地为他理好披散的长发。弟子们看着都觉得奇怪,承景这几日可从没这么安静过,可在云容面前却十分乖巧听话,好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云容把他的头发梳好,便捧起承景的脸。承景挪了挪身子,仰头看着他。
“你没有犯错,不必如此。”云容一脸认真地道。
承景却好像听懂了一般,摇着头不肯起来。云容弯下腰,把头抵在承景的额头上,两人的目光便如此近地交织在一起。
他低声道,“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意孤行害了你,谢谢你还愿意奋不顾身地保护我。”
承景的眸子一颤,他虽然不知云容话中所指,可心底的某一处却仿佛被狠狠地戳了一下,然后那种酸涩的苦楚便蒸发得干干净净,似乎长久压在心头的东西正在慢慢瓦解。
他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他却明白。他心中所想、所愿,云容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