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怪自己太容易轻信人,竟这么容易就进了慧嫔下的圈套。
不过,慧嫔和殷若拂……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却都是能帮得了她的人。
虽说都是心机颇深料事如神的女子,双方却似乎并没有打算站在同一条线上。
那……她又该相信哪一个?
“殷姑娘找我,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殷若拂轻蔑挑了挑眉,“哦?不该是你有话要对我说?”
衡止深吸了口气,“我……”想了想,却还是改了口问道,“我的身份,殷姑娘是如何得知的?”
殷若拂抬起袖子笑了笑,“难道就许慧嫔神机妙算,却不准我暗地里打探么?”
衡止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不敢,就是觉得奇怪。我入宫这一事,做的应当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殷若拂讶异的挑着眉,微微张开小嘴,“啊?神不知鬼不觉?”
衡止收起了面上所有的表情,皱了眉问,“有什么问题?”
殷若拂勾唇笑了笑,“你果然还是太心软,成不得大事。”
只一句话,衡止便明白了症结所在。
她不忍伤害所替的那名宫女,只是偷偷扔进了浣衣坊。
殷若拂道,“你舍弃不了那个同你并不相关的人。”
衡止看她,“我舍弃不了任何人。”
殷若拂抬高了下巴,一字一句的道,“所以,你只能输。”
“为何,明明就可以有不伤到任何人的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殷若拂看着她笑,“若当真是完全之策,你怎么会以为自己是叫青梅?现在又怎么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若你那心慈手软的妇人之举真是万全之策,此刻怕是早就被安国公主撞死在了那面墙上!”她伸手,指着方才衡止跪着的地方。
衡止回头瞧了瞧那面墙,转眼对着殷若拂笑了笑,“那就多谢殷姑娘为我费心了。”
“我不是为了你。”
衡止玩味的打量着她。
殷若拂又抬头盯着她,重复了一遍,“我不是为了你。”
衡止依然看着她,眼里却少了那些玩味的打量。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站在这儿的么?我不是为了虞盏香,也不是为了你们口中的天下大义。我就是个小女子,就是个自私的人。君迁子他护不了我一世,也根本就没想过要护我一世。我得为我自己找出路,我得活下去。”
衡止看见,她眼眶里含着些隐隐约约的晶莹,像霜雪,像繁星。
“谁不是自私的呢。不管你今日是为了谁,总归对我是有利了,我没有任何能怪罪于你的道理。况且,虞盏香确实背叛过你,就算今日她已经悔过了,也没有要你为了她铤而走险的道理。”
“背叛……呵,你被背叛过么?你知道那种……一回头,却发现背后一个人都没有的感觉吗?你和我不一样的。你身边总有那些在意你的人。在长安的时候,有蔺家护着你,后来离了长安,却有简闻笛守着你。”
衡止却低垂了眼帘,“大约是我三生有幸。”
慧嫔不知道她是蔺芷蘅,可是殷若拂知道了。
或许……两个同样明白孤独滋味的年轻女人,心意离得更近一些吧。
“我知道你想问药汤的事情。可只有这一件事,我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