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本人不遵行三日守灵之礼,死后选择最邻近的一个巳时下葬。
3——本人自己选择最终下葬位置在祖坟园红土岗子正中方位。
4——下葬当天午时期间祖坟园内不得留有任何人畜,立碑仪式于午时过后进行,其间必将我婚袍封于木盒内镇于碑下,不得破损。
5——葬后三年内,无论何种情况,禁止任何人等动我棺椁。
我不明所以地侧过头,村长于叔向我示意,“的确,三天前湘琴婶儿找过我,就是为了证明遗嘱的事情,我当时还和她老人家开玩笑,‘这就准备要上路啦,着啥急啊?’结果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走了,才几天儿的事儿。”
而身后的轩辕先生则伸手指着遗嘱的第三条向我低声问道:“红土岗子是什么意思?”
虽然是个冒牌货,但是也不能让你白赚我钱啊,所以我感觉还是有必要向他解释一下:“哦,是这样,我们大于村祖坟设在东边的一座黄土丘里,能有几亩地的面积,周围都是果园儿和庄稼地。在黄土丘的中轴线有一条几米宽的红土岗子沿东西向穿过祖坟园,那条岗子也是祖坟园的最高点,但是土质太硬,所以先人都埋在两侧的黄土里,至今没有人葬在红土岗上。”
轩辕先生若有所思,“能借老人家的婚袍看一眼么?”
我看向老爸,他只是点点头,指向旁边地面上一尊不算大的铁盒子,“要看就现在看吧,等会儿就封蜡了。”
轩辕先生向老爸颔首鞠躬后,就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当然我也意识到,此时心情最为唐突的必定是二叔,因为奶奶的遗产分配名单上已经把他赤裸裸地排除在外了。
果不其然,他用着介于愤怒与尴尬之间的语气开口道:“我倒是没别的意思,就这遗嘱的真伪性嘛……”
村长于叔刚要说些什么,却被老爸抢了先,“你怀疑遗嘱的真伪性那我也理解,所以我继承的那部分遗产可以全都给你,虽然数额不多。”
“老哥啊老哥,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刚才跟你说的话难道都忘了?”现在抢过话茬的是二叔的老婆,我那一头大波浪的二婶儿,“我都联系人家开发商了,咱们那座祖坟园儿的地皮一卖,光拿定金来说每家就给30万,大份儿的还在后面,但是这老太婆子如果埋进去了,还说三年之内不许任何人动她,依我看啊,这张破纸就该废掉。”
这个女人的一席话让屋里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我想并不是因为那30万的巨额定金,那么真正让大家惊讶的,一定是这个女人敢于撕破脸皮一样的不孝吧。
“死者为大!”父亲的语气里是罕见的凛然。
也不是傻子,那个思想前卫的二婶儿当然能看出老爸此时的不悦,所以压低了声音道:“祖坟园儿是大家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刚要替老爸出气,却听到了一个岸然的声音,“必须照她老太太的遗嘱办!”说出这句话的人竟是轩辕先生,他此时正双手捧起一件嫣红的婚袍,眼神炯炯。
“你TM算哪根儿葱啊?老陈家的后人还没死绝呢!轮得着你在这放狗屁!”这要让二婶儿逮住个把柄,不给你来个狗血喷头怎能罢休。
而轩辕先生只是不紧不慢地移步到二婶身旁,彬彬有礼地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哑然的话:“您前天晚上的崩漏量是半升,昨天晚上是两升,不及时就医静养的话,一个星期之内就可以去见老太太了。”
听了这话,二婶儿脸色煞白,身体在一个明显的晃动下几近失稳。二叔和堂姐陈雯将其扶起,在惊愕的目光下一步两回头地挪进里屋。
没想到这个江湖骗子替我出了一口恶气,我悄默地把他拉到一旁道:“她的崩漏量你怎么可能知道?”
“观察、推演。”他倒是言简意赅,看来还真打算要跟我装到底啊。
“那我奶奶的婚袍有什么问题么?”我本以为他会告诉我这件婚袍做工如何精细、材料如何精贵、历史如何悠久、价值多么连城。
可他却稍微有些紧张的样子,“这只是一件普通的婚袍,但是内侧织满了暗纹,”然后他顿了顿,“这些暗纹是我们道家的符箓,代表着封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