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他性格孤傲、自恋而又冷僻,还有点喜怒无常,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的心定下来?”
卓不凡沧然大笑道:“他不是疯狂地爱上了一个人吗?”
沈原冷冷地道:“那个人已经死了!”
卓不凡一怔,神情呆呆地望着沈原:“阿风,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吗?他究竟是谁?”
沈原摇摇头,长长地叹息道:“阿凡,我很累想休息,你出去吧!”伸手把卓不凡推出了门,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他转身和衣睡下,闭上双眼,静静地平息自己内心的情绪,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出现一张让他一直为之头痛的俊美的脸,正深情地望着他:“大哥,我爱你!这世上只有我最爱你,那些女人都是婊子,她们根本不值得你去爱?”
沈原猛然睁开眼,吓得全身冒出了冷汗,烦恼地叹息着:“死了吧!一了百了!”
(二)
沈原迷迷蒙蒙中一会儿梦到卓青青拿着刀砍他,疯狂地喊叫着:“我要杀了你,你还我的清白!”一会儿又梦到卓不凡悲伤的眼神:“阿风,我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接着又梦到玉连城那张俊美而又深情的脸:“大哥,我爱你!你忘掉那些女人吧!”
沈原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难以睡眠,全身骇得冷汗直冒,睡意立消。此时媚骨也没有出来捣乱,呼吸也很平缓,便起身决定出去走走。
推开门,一股初秋的凉意袭来,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天色渐渐暗了,他轻轻地走近紫竹林里。秋风吹拂而过,竹叶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如同下了一场竹叶之雨般,分外的美丽。望着飘舞若蝴蝶般美丽的竹叶时,他的心情骤然变得愉悦起来,忘记了身患无药可救的**,忘记了昔日的恩怨情仇,忘记了种种不愉快的记忆。他忍不住折返回房,从包裹中取出那支玉笛,匆匆忙忙地又步入竹林,任飞舞的竹叶飘在头上、肩上,拂过自己的脸颊。星皎云净,月色如银,皓月当空,沈原轻启长笛,一缕缕跳动的音韵自笛中传出,悠扬婉转,风轻轻吹拂着,紫竹“沙沙沙”地随风而动,片片竹叶随风舞蹈着,声音幽远而悠长,非常悦耳动听,交织成一曲美妙的乐章。浓郁似香醇般的音韵时高时低,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如山峦起伏,清脆悦耳的妙音,充满了愉快与欢乐,使整个紫竹林里都充满了愉悦之声。
当沈原正沉醉于欢悦的笛声之中,自竹林深处缓缓地走来两个人,一个是对他仇深似海,恨不得一刀杀了他的卓青青;另一个却是一位紫衣少女,正是丰腴娇媚的龙月华,秀媚明丽的容颜,婀娜多姿的身形,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秀雅高贵的气质,在银辉的月光和紫竹的映射下更宛若天仙下凡。
卓青青眸光闪烁着,刹时便看见了月光下吹笛的沈原,原本笑盈盈的脸变得冷冰,厌恶地吼道:“那里来的狗叫声,难听死了!”
沈原的笛声被卓青青的吼声嘎然而止,神情一愣,卓青青得理不饶人地道:“你吹什么吹?难听死了,还让大家睡不睡觉?”
龙月华目光好奇地望着愤怒的卓青青和不知所措地沈原,微笑道:“青青姐,他吹得很好听呀!”
卓青青瞪了她一眼:“月华,这种鸡鸣狗吠之声难听死了,有什么好听的?你不觉得他深夜在这里吹吹叫叫地打扰别人清梦,简直是罪大恶极!”
龙月华歉意地望着沈原,低声道:“青青姐,没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吧!”
沈原甚是恼怒,但却因对卓青青心怀愧疚,故而对她的胡闹也是无可奈何,便双手有礼地朝龙月华一揖,淡然道:“打扰了!”转身便缓缓地走出了竹林。
卓青青跺跺脚,气呼呼地望着远处的沈原,咬牙切齿地道:“傲慢的家伙,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在月华面前如此无礼?”
龙月华掩口嗤笑着:“什么傲慢?人家已经行过礼了,偏偏是你肆意无理取闹,故意刁难人家?”
卓青青眼睛横了她一眼,不高兴地道:“月华,你不知道这家伙有多可恶?哼,你不知道他就是灾星、祸害,碰到他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龙月华格格直笑,明眸弯成了月牙:“青青姐,你呀!我好象记得刚才不知是谁说这笛声很好听,非要拉着我来见见吹笛的人,怎么一转眼间见到这吹笛的人了,却嚷嚷说人家是鸡鸣狗吠之声,真是怪哉!”
卓青青板着脸,伸出粉拳一蹦而起要打她,叫着:“死丫头,你讨打是不是?我就是讨厌他,他吹得就是鸡鸣狗吠之声,又怎么样?”
龙月华笑着逃开,右手紧摇着紫竹,迎风而立,娇笑道:“青青姐,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一见到他总是变得尖酸刻薄、咄咄逼人?”
卓青青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身形趔趄地向后一退,神情变得很不自然,慌张地嚷道:“死丫头,我哪里尖酸刻薄、咄咄逼人?”
蓦然,远远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传来:“青青姐姐、月华姐姐,是谁吹得笛子,好好听哟!”却见谢蓝儿欢快地穿梭在紫竹林里,走得似乎很急,小脸涨得通红,额上已沁有少许汗珠。
龙月华欢喜地牵着谢蓝儿的手问“蓝儿,你怎么来了?”
谢蓝儿扬起阳光般的笑脸:“月华姐姐,蓝儿睡不着,这时候听到好好听的笛声就跑来了,对了,吹笛的人是谁,你见过吗?”
龙月华目光瞅了卓青青一眼,悄声道:“吹笛的人被青青姐赶跑了!”
谢蓝儿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神情中很是遗憾与疑惑:“青青姐姐为什么要赶他走呀!”
龙月华低声笑道:“那个人你青青姐看他不顺眼呗!他呀你也认识,就是在大厅你让爷爷留下来的那个人?”
“啊!”谢蓝儿惊喜地跳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欢呼起来:“卓不凡哥哥说大哥哥的乐器方面很不错,想不到居然这么厉害,蓝儿都吹不到这么好!哇!月华姐姐,蓝儿好幸运哟,我一定要拜大哥哥为师,不但要他教蓝儿医术,还要他教蓝儿乐技。”
卓青青冷哼一声,不高兴地嚷道:“你们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老实交待?”
谢蓝儿娇笑道:“我们才没有说你,我说的是……”
龙月华打断蓝儿的话,伸手拉起谢蓝儿的手,转身就跑,娇吟地道:“蓝儿,不要理他,让她一个人在这里自怨自叹,真是好没趣的人!”
“龙月华,你说什么?我没趣?你太过分了!”卓青青又气又急,大呼小叫地追了上去。
龙月华娇声若铃,紫裙在竹林中飞舞着,娇媚的声音远远传来:“青青姐,别在自怨自叹了,就好象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一样,别人一看你就知道是个怨妇,这样下去,你会自己把自己变老的!”
谢蓝儿也娇憨地道:“青青姐,开心一点,人不能活得太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要为自己找一点乐趣,让自己活得开心一点!你再发脾气,小心脸上长皱纹哟!”
卓青青愣住了,她停住了身子,任紫竹叶随风飘舞而下,恍然感觉到往昔变成了前尘往事,悄然无声地觉得自己似乎活在梦中一样。龙月华和谢蓝儿的话如同炸雷一样惊醒了她,她倏然感觉到自己真象一个怨妇,就因为柳乘风的无情抛弃而自暴自弃,歇斯底里的整日沉缅于悲伤愤恨之中,总认为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不但讨厌起爹爹对娘薄情寡意面喜新厌旧;还对弟弟夺走爹爹所有的关心而悲伤;就因为沈原对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自己却变成了一个疯狂、不要理喻的泼妇,把自己也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她不由弯身蹲在竹林里,把头埋进膝盖轻轻抽泣着,眼泪一串串透过腿间滴落在泥土里,把心中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狠狠地发泄出来。
清冷的月夜,月光冷清清的。如水银般泻下来,泻在幽山古庙,古庙银辉笼罩,显得格外神秘;泻在厅城,龙城更加光彩照人;泻在紫竹林里,映射得紫竹更加美丽而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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