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而笑,一时这堂内融融生暖意,再无冰封雪飘的景象。
顾昭和一手执盏,一手拈了茶盖,要饮,却被陈斯年忙止了:
“外头地白风又寒,公主过往一回,腹里本就积了冷,再饮冷透了的茶,如何好?”
说着便提气向外头恭肃垂手的下人呵斥:
“都是皮赖惫懒的,天生的木石脑袋,本宫一时眼睛顾不着,便贪耍不招待,上下礼数都浑忘了。”
小厮丫鬟们忙并屈了两膝,叩首不已。
陈斯年又怒气冲冲地:
“管事的何在?当不起这职,早早该辞去!”
顾昭和如何不知是刻意做戏与她看的,便笑着拦道:
“却是昭和的不是,贪喝几口凉的,倒连累了他们受罚。”
又低声道:“也不知有没有别处的眼睛耳朵,昭和不敢让他们跟着伺候。”
陈斯年听她低声话,只当她是有意与他亲厚,又放了许些心,便缓声向外头道:
“也是公主心善,替你们讨了情儿,本宫如今是瞧着公主的情面饶你们,可这疏懒懈怠之罪若再犯了,连着这回的一并重重罚。”
小子丫头们又忙着叩响头,先谢过太子爷开恩,又谢过公主求情。
顾昭和也柔道:“昭和也该谢过殿下,赐昭和这么些体面。”
识趣,陈斯年点了点头。
又见一干丫鬟赶赶地烧了热茶来,个个屏息敛气,依次而入,他便又道:
“如今斟茶,更是不灵光,公主行路难,可有用膳饭的空闲?头次茶是为消乏解渴,再空腹饱茶水,可不就伤胃伤身了?”
丫鬟们又忙着跪,陈斯年便道:“告罪等一等,且先把……”
有个机敏的丫头接口道:“有玫瑰,桂花蒸出的几瓶子香露,兑水汤色艳亮,入口又香又滑,理气养颜,更是上佳,只是奴婢蠢笨,不晓得公主好恶,需得细细问了公主不厌玫瑰,桂花等物,方才敢奉上来。”
顾昭和凝了凝眼,这丫鬟,她倒不生。
于是忽地笑道:“好般伶俐个丫头,能说会道的,外头迎来送往的丫鬟已是如此,更不敢想殿下深宅内院的丫鬟,定是鸾翔凤集,个个托生得闺秀小姐似的。”
陈斯年见她试探他内院事,当她是心头有他,更放心了些,便笑道:
“恐怕是让公主大失望了,都是些韫蠢者,便是有几个开头的伶俐,月月年年也被带成了榆木脑袋。”
又喜这丫头聪敏,会察人眼色,便故作随口地问:
“唤什么?得了公主亲眼,也是你的时运好。”
丫鬟垂首笑道:“奴婢枝花,想来是祖上几辈子高香,今儿得了公主金口一句夸。”
顾昭和喜道:“冬青,那扇坠子银锞子,赏几个与她。”
枝花忙谢过了。
陈斯年却失笑:“人不算愚不可及,可这名儿委实太随口。”
枝花道:“殿下颖悟绝伦,竟一眼瞧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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