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智聪慧,可惜太贪。
这是安九爷对连凤丫的评价。
从前看不出来,现在就显出来了。
“何必呢?”安九爷摇摇头。
连凤丫叫住了一旁的安静无声的褚问:“劳烦褚先生走一趟,给取一些果酒来,再让我娘做上几个好菜,中午安九爷留客。” 安九爷连忙道:“不必了,老夫想说的话,都已经跟连小娘子说了。既然连小娘子不同意,那么,老夫看,也不必再逗留,至于合作的事项,恕老夫不敢吃这一份独食。”报上那位爷的名号,当然能够
独吞下这份独食,但……在商言商,生意就是生意。
他言下之意是,合作取消。
连凤丫倒也不急着质问安九爷为什么不守信用,挥挥手,就叫褚问去取酒。
自己却在田埂边跺了跺脚,将脚底的泥巴跺下去,才抬头,半挑着眉头问:“安九爷认为我连凤丫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嗯?……安九爷惊了一下,她看出来了?
随即,大袖一挥,冷笑起来:“既然连小娘子自己都清楚自己的毛病,却为了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财,去拼命?” “安九爷难道不清楚,这世上的事情,有十之一成的利益,就会有人去做;有十之二成的利益,就会有人花费心思用心经营;有十之五成的利益,就有人为此大打出手阴谋尽出……若是有十之七八成的
利益……”她笑的意味深长,却慢吞吞地吐出骇人话语:“他们就敢杀人!”
说到此,眼底寒光一闪:“就因为他们敢杀人,所以我就要拱手相让给他们?我若是不肯让给他们,我就是太贪心?这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我不让,就是我错吗!”
“除了生气,你又能够怎么样?”安九爷大风大浪里走过的人,在他的眼中,此刻的连凤丫就是那种风口浪尖下,无奈挣扎的小人物,除了生气发怒,又能够拿那些人怎么样呢?
不免,有些轻视起眼前的女子来。
连凤丫心思通透,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安九爷眼底一闪而逝的轻鄙?
当下也不走了,直接停了下来,脚跟陡然一转,一双清眸,清清冷冷,但道:
“果酒原先味道苦涩,后经过改良,才有了现在果酒甜酿。甜酿本身更适合女子们,在这次斗酒大会之前,在有这个果酒甜酿之前,权贵人家内宅的贵妇人们,喝的甜酿大抵上就是甜米酒。
可要是论口感,甜米酒比不上我的果酒甜酿。
恐怕,这才是那些人,真正动心的理由吧。
他们想要我的果酒甜酿做什么?……无非,是填补了市场上没有一款专门供给女子家的美酒的空缺,若是果酒甜酿到了他们的手中,安九爷,您说,他们会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安九爷心里划过这句话的时候,还没有想完,清越的女子声音,再一次地响起:
“他们要果酒甜酿,当然要卖个好价钱。卖给谁,才能够卖得出彩又来钱呢?”她也并不真的是要安九爷回答,自顾自接着说:
权贵人家的女子们,那些贵妇小姐们。”
只需要权贵之间,一番吹捧,再严格控制果酒甜酿的产出量,还有卖出之后的去处,只往上等人家卖去,绝不给寻常百姓。
只需三两个月,果酒甜酿,就能够被他们生生捧成了上等人家才能够喝得起,贵妇人们小姐们才有幸喝得上的琼脂玉露。
十几二十个铜钱一坛子的酒水,说不得就被他们卖出个百两银。……瞧瞧,这才是一劳永逸大赚特赚的生意啊。也难怪,我挡了某些人的财路。”
“你倒是心里都门门清,可你不甘不服不愿,你能够怎么样?老夫说过,你的怒气,在那些人的眼中,就是一个笑话,根本没有谁会在乎。”安九爷冷笑着。
连凤丫淡眸扫一眼安九爷,她当然明白,她一个区区小人物,没有背景没有权势,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山里出来的妇人家,在那些手执权力钱财的“大人物”们的眼中,屁都不是!
她当然明白,她的怒气,在那些人的眼中,只是一个笑话!
她当然明白!……难道就要接受?
安九爷看着面前的女子,缓缓垂下眼睛,睫毛遮住了她那张平凡的脸上,唯一清亮得出彩的眼睛……不免轻叹一声,再聪慧的女子,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又能够怎么样?渺小的就像是一只蚂蚁!
安九爷以为她终于是懂得了实力悬殊,终于接受了现实的残酷。
但,女子清淡的声音,从微垂的脑袋下传来: “他们忘记了,说到底,甜酿的原料也还是野果山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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