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闷着头,一声不吭。陆雨看他这个样子,摇了摇头,和其他几个人陆续走了。
陆风跑到了楼下,就看了他家主子爷已经走到了门口:“爷,陆风这就去给连娘子准备马车。”
“不用准备马车。”
“啊?……啊??”陆风又看看门口那道高大硕长的背影,心里嘀咕着:不准备马车?那就叫谢九刀那个大老粗这么抱着连娘子回去?
谢九刀也苦了脸……有陆平前车之鉴,打死他也不想抱着太子爷的女人回客栈啊。
他可不要大半夜的喂马去。
“是啊,爷,还是用马车吧。”
二爷轻扫他一眼,什么都没解释,只清淡说道:“前面领路。”就在陆风和谢九刀掉了一地下巴的眼神下,一身墨袍的男人,抱着怀中那一大团子东西,踏进了夜色中。
谢九刀后知后觉,一声不吭地跑到前面领路。
“别走大路,挑人看不见的地儿走。”身后,墨袍男子压低了声音道。
“那走后窗吧。”谢九刀道:“来时不敢走正门,怕落了别人闲话,就是走的后窗。”
说着,脚尖一点,人已经落在屋檐之上。
他刚落在屋檐之上,身后那道修长身影,如影随形而来,谢九刀闻弦知雅意,心里又嘀咕着:堂堂太子爷,却为一个女人的名声考虑,费这一番周折?
早已经入了秋,夜里更凉。
二爷修长的手指,捏着被褥,把人遮掩得更严实了,两只有力的臂膀,下意识抱得更紧。
两道人影,起起落落,穿梭在大都燕京城的上空。
客栈的后窗还敞开着,谢九刀先进去,一身墨袍的男人,随后而入。
屋内狼藉,砖石上的血,已经干了。
男人看了,眼皮一跳,薄唇抿成一条线,轻手轻脚把人连被褥安放在床榻上。
“不好!”谢九刀突然叫道:“有人来过!”
立在床榻边的二爷,替床上女子整理身上被褥的手,突地一顿,头没抬,缓缓道:“这玉楼春中的果然不寻常。”事发后,还有人来过她住的客栈……俊美的容颜上,浮上阴冷杀意。
“来人拿走了那只黑玉簪。”谢九刀紧拧着眉头,“是贼儿还是下玉楼春的人?顺手牵羊还是有意为之?”
突然一道寒气逼身,头顶传来冷冽声音:“黑玉簪?” 突如其来的寒气,让谢九刀惊了一下,随即道:“我回来时候,大娘子已经那样子,神智却还清醒着,那是她当机立断,拿着随身携带的黑玉簪,刺伤自己,才保持着清醒,碍到了我回来……要是……
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谢九刀拧着眉:“下毒的人,用心良苦了。”给一个女人用“玉楼春”,其心歹毒!
他自顾自的剖析着,却没注意到,他身旁的男人,神色有异。
过一会儿,谢九刀才觉得,屋子里静悄悄,太子爷没说话。
“二爷?”
后者面容平静了,淡淡道:“你先出去。”声音虽不大,上位者的威严,却不容人拒绝。
谢九刀点点头,转身一言不发离开,顺手关了房门。
男人折返床榻边,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只精致匣子,打开后,拿出里头的脚镯。
“咔擦”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那只脚镯,便稳稳圈在连凤丫细瘦的脚踝上。
当时一眼看到这脚镯,他眼前便浮现这女子纤细的脚踝,若是戴上,不知如何好看着,于是在陆平还有陆风这些下手惊呆的目光下,二爷视若无睹,清风朗月地把脚镯收进了怀中。
这脚镯得来时候,原主说,这脚镯,名唤“千机锁”,当时他觉得有趣,一只脚镯,却唤“锁”。 拿起来细看才发现,看似脚镯,实则做工精致到无法挑剔,小小的脚镯上,竟然真的打磨了不起眼的榫头,原主说,这脚镯,只配一把钥匙,一个锁头,一个钥匙,那锁头和钥匙,也是小巧精致,一
旦这脚镯戴在了脚上,没有钥匙,就取不下来了。
二爷眸光落在那脚踝上,满意地点点头,当时只觉得,这脚镯,落在这女人的脚踝上,一定好看,现在,这脚镯当真扣在了这女人的脚踝上……果然好看极了!
忍不住伸出手来,那只修长干净,指尖如玉,骨节分明,贵气尽显的手掌,便轻巧地捉住那只小巧的脚丫,看了又看,这下不止觉得脚踝好看了,连这白嫩的小脚,也是好看得不得了。
堂堂太子爷,对于他正在亵玩女子小脚的行为,一点儿羞耻感都没有。
要是让陆平知道这事,估计又得大骂连凤丫,他家主子爷充满贵气的手,怎么能够碰连凤丫这种低贱村姑卑贱粗鄙的脚呢!
二爷绝不知,今后他竟会对着一双小脚,食髓知味地多次回忆。
看着天色差不多了,那只修长手掌,又将女子身上被褥碾好,倏然起身,他从后窗来,又从后窗去。 夜风中,一身墨袍的男子轻轻道:“连凤丫,你可要活着,早日来京都。孤,在京都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