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阳光,他慢腾腾地站起来,长长翘翘的睫毛轻微抖了抖,白瓷娃娃一般的脸蛋不见慌乱与任何情绪,就那样仰着头与虞颖对视。
“姑奶奶。”良久小男孩开口,稚嫩的童音故作严肃认真,叫人忍不住去仔细听他的话,“我以后要入朝为官。”
一个还奶气未消的小孩说自己要入朝为官,假使村里人听了或许会当是童言无忌根本不在意或是哄堂大笑地带过,虞颖却被勾起了兴趣。
“为什么要入仕?”
“因为现在的官都很笨,分不清好人与坏人。”小男童说完,重新蹲了回去,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叫人匪夷所思的汉字。
虞颖看着小男孩,无论哪一个世界都不乏神童,谁又知道日后他是身入青云,还是泯然众人。
不再去打扰这个有着鸿鹄之志的小男童,她默默地回了寨子里。
她开卧房门时动作也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声响,害怕扰了文羡初休息,但一转身文羡初手捧着书卷,一双星眸有神地望着自己。
“没有休息?”她也不再刻意地放轻动作,走到他身侧坐下。
“又不困倦,娘子,不也是一刻都不得闲,才回来,就不见了身影。”文羡初放下书卷,看着虞颖带笑的眉眼间一丝忧虑,不禁问道:“娘子可是有话要说?”
“你既是猜到我有话要说,那你猜猜我要说什么?”虞颖嘻嘻一笑,真是什么也骗不过这家伙。
“那为夫就猜不到了。”文羡初作出愁眉不展的样子,惹得虞颖翻了个白眼。
“我直说了,后村不出些日子,就得出大事。到时要是叫你受了委屈,你担待着些。”
她将头歪在文羡初的肩膀,一只手勾起他垂下的一缕墨发在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
在她认知之中,许多事情,都得说清楚明了了,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也许有的时候为了保护对方而隐瞒什么,到时却偏偏伤他的是自己。
“与娘子在一起,便不委屈。”文羡初在虞颖额间印下一吻,星眸闪着一丝疑虑,又听他道:“娘子,此事处理完了,我有事要与你说。”
虞颖绕着发丝的手指一顿,她微微侧过脸,见那双星眸望着自己,柔柔的情意于中,她抿唇,又将头别过去,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窃喜。
想起穆青禾说的事情,外加在姜川城遇见的那些人怪异的服饰,那么刺杀十有八九是楼惊云所为了,她费解于楼惊云为什么这么做,照理不该是朝廷的人最积极吗?
楼惊云与朝廷……又是什么关系,还是说朝廷给了惊云门什么好处,毕竟惊云门是个杀手组织。
关于朝廷的事,她还是所知甚少。
她皱起眉头,问道:“今日穆青禾说的龙桓国要攻打的事情,我记得不是说边疆有许多战士吗,为何还要调遣穆啸林?”
“边疆的战士向来只守不攻,也不听调遣,打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旗号。而朝廷对边疆的顾虑还是很大的,不难保他们会不会有谋反之心,对于难以控制的事物,总是不信任的。”
“哦?那是因何?”虞颖记得文夫人的亲哥哥不就在边疆从军吗?文羡初摇摇头,不清楚是他不知情,还是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