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静得不可思议。
雷慎晚躺在床上,烙饼子一般地翻来覆去。
耿嘉宥曾经甩过的那一巴掌、爹地躺在ICU病床上的样子、沈蔓的那句“我认命”、还有她与耿嘉宥曾经的种种过往,都在脑海中按住了这个浮起了那个,雷慎晚简直要疯掉了。
凌晨两点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了淅淅沥沥的声音,雷慎晚拉开窗帘看了下,随后跑下楼去带了把伞出了公寓。
“如果找不见,或是找到了但因为被雨泡了放不出来,那便是天命了。”走在去往操场的途中,雷慎晚如此鸵鸟地想着。
风夹着雨星吹到她身上,她裹紧了风衣。
操场上的灯已经熄掉了多数,仅留下为数不多的几盏,雷慎晚将手机的电筒打开,在下午她印象中觉得会被踢到的地方寻找着。
果然,它,还躺在那儿,在手电筒的光茫下反射着雨水的晶莹。
雷慎晚原地站了好大一会儿,才捡起了它。
*
公寓,客厅,雷慎晚并未开灯,随着播放设备的开始工作,整个客厅笼罩在一片蓝光下……
雪“簌簌”地下着,竟是带着声音的,雷慎晚是第一次听到下雪还会带着如此瘆人声音。
连绵的针叶林被厚厚的白雪压住了原本的青色,一眼望去,似是在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
几个橙色的身影突然在丛林里快速跃过,随之金灿灿的子弹像梭子一般紧追而至,所经之处,针叶松瞬间被褪掉了皮,露出了点点新鲜的木质。
两只紫貂色的西伯利亚狼出现在镜头里,看样子是寻着雪地里那一串串脚印而去。它们会偶尔停下来,露出尖利的牙齿,啃噬途中一些’残留的‘动物尸骨。
雷慎晚清楚地听到了那“嘎嘣、嘎嘣”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
雪地上,一个身着橙衣、胸口汩汩地冒着血泡的“人”目光散乱,身体抽搐着。而他的周围是四个手持猎枪身着灰色猎服的人,他们在兴奋地做着各种庆祝动作。
“他好像很难受……”说话的,是灰色猎服一个还尚处于变声期的男孩儿。
“小四儿。与其让他一会儿在这儿活着被野兽撕烂,还不如你仁慈一些,来帮他结束痛苦……”
灰色猎服中,那个最健壮的男人将一把猎枪塞进刚刚说话的那男孩手里,后者下意识的后退,就见那男人手臂起落间,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眉心立刻便出现了一个小拇指般粗细的血洞,鲜血迅速淌在雪地上,若一条急速出洞的血蛇……
“怂!”那个健壮的男人将手中家伙什儿拍进那男孩儿的怀里。
“巴泽尔,小四是第一次……”另一个灰色猎服的人上来替男孩说词,“别怕,第一次都这样,你哥哥第一次也这样,以后你就习惯了。我们刚刚打死的,跟牛、马、野猪、兔子、鹿等等一样,他只不过是这‘猎场’里面最低等的‘猎物’而已。提点儿神,一会儿,巴泽尔大哥带你去狩猎这猎场里最狡猾的‘猎物’。”
……
“这就是巴泽尔的‘猎场’!那些不听话的部下、敌人,都会沦为这猎场的猎物。所以,我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