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噼啪声,裘德又出现在了艾比盖尔的客厅里。
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内心有一点不安。随手把怀里抱着的一堆书本和杂物丢在一旁,循着血腥的气息,他很快就发现了在厨房里的艾比盖尔,以及没有了牙齿正在默默流淌着泪水的雷蒙德。
看到雷蒙德还活着。裘德立刻就安心了下来。他走上前,从后面抱了艾比盖尔一下。
“亲爱的,我回来了。”裘德温柔的说道,“玩得开心吗?”
“当然,我的设想非常正确,只有巫师才能试验出魔药的真实作用!”艾比盖尔十分兴奋,她脸上的痘痘都在闪着光,“我刚刚试验了‘咬人药水’,效果出乎我的预料。太好了,我要继续试验别的药水!”
说完话,艾比盖尔就蹦跳着,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她径直钻进了厨房,在坩埚之前兴奋的忙碌着。
而裘德,则走到了雷蒙德身边。仔细端详着正在默默流泪的雷蒙德。
“小伙子,”裘德把自己的丑脸凑到了雷蒙德那空洞的眼前,“恨吧,痛苦吧,享受折磨吧。如果老裘德的试验能够成功,如果老裘德的设计是正确的,你将催生出一个极为可怕的‘默默然’,而有了你的贡献,我将站在整个世界的顶点。我将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黑巫师。”
他用细微的声音对雷蒙德说道,“你应该感到无比的荣幸,你将贡献自己的一切,成为至伟者登上顶点的垫脚石。毕竟没有我,你只是一个没人在乎,没人知道的渺小存在而已。”
裘德并没有发现,在雷蒙德空洞的眼底深处,一道黑色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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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德选择接受现实。
他能怎么办,他面对是童话故事和民间传说里的无所不能的巫师,而且还是一个凶恶的黑巫师以及一个半疯的巫婆。他们用手里的木棒就能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不用说,那个自称叫做裘德的黑巫师甚至还能操控自己的身体。
对,就是操控自己的身体。在一道咒语之下,雷蒙德完全丧失了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力,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动作,而自己完全无能为力。
他沦为了一个可悲的仆人。或者更准确点说,一个活体试验品。
艾比盖尔每天都会做出各种魔药,强迫雷蒙德喝下去,然后观察他的痛苦反应,在一旁兴致冲冲的记录他的一举一动。
他曾满身长毛浓密的黑毛,满身冒出可怕的脓疮,或是满嘴胡话,或是身躯某些部位不可抑制的肿胀,或是身体僵硬、瘫软,或是内里如同火烧,或是浑身瘙痒难捱。
当然,他也试过一些更加奇怪的药剂,比如喝下去之后变得无比狂躁、愤怒,喝下去之后变得聪明敏锐,或是喝下去之后觉得艾比盖尔是至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可是最多的,还是喝下去之后不知道哪里就会传来恐怖痛楚的可怕药剂。
每次药效结束,或是被灌下解药之后。艾比盖尔就会拿着一卷羊皮纸,仔细询问雷蒙德饮下药剂之后的种种感受,身体内部的反应。碰到雷蒙德含糊不清的地方,她甚至会接着再给雷蒙德灌下同样的药剂,让他牢牢记住。
而裘德,则更加简单粗暴。他时不时就会抽出魔杖,用一道又一道咒语折磨自己。他用得最多的就是那个听上去是钻心剜骨的可怕魔咒,每次结束那十几秒的折磨之后,雷蒙德都恨不得杀死自己以求解脱。
除此之外,裘德还喜欢用一条听上去是“残酷折磨”的咒语,那种咒语可以变着花样在雷蒙德身上制造出种种可怕的伤痕,像是一片片切割下皮肉、一根根穿刺身体的铁刺、骨骼被碾碎、四肢被拉扯直至扯断、肢体被扭转成麻绳等等等等。
每次被这种裘德称之为“变形拷打咒”的咒语折磨之后,他都会被裘德施咒才能愈合那一道道惊悚的创伤。当然,裘德治疗他只是为了保证自己不失去雷蒙德这个试验品而已。
另外,艾比盖尔也会使用一种魔咒折磨自己。那个咒语会在她的魔杖顶端冒出一道鞭子。每一道鞭痕都能留给雷蒙德痛到宛若死去的痛楚以及根本无法治愈的可怕伤痕。那些鞭痕,无论过了多久,碰到时候都会传来一阵刺骨的伤痛。
在两人无休止的折磨之下,雷蒙德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下变成了一个狰狞可怖的怪物。他的头脸和身躯之上遍布早就无法治愈的疤痕与胡乱生长出来的扭曲肌体。他的身上留下了许许多多魔药发作过后残留的可怕痕迹。
现在的他任谁也无法辨认出丝毫往昔的模样了。
在无尽的折磨之中,雷蒙德时常会因为过度的痛苦陷入昏厥。
虽然很快就会被强制复苏,但是短暂的昏厥之时,雷蒙德总能看到相似的场景。
那是一座破烂不堪、随时都在崩塌又随时都在勉强重聚的城堡。在城堡的顶端,一片破裂的虚空之中,是一个被一条无比强大的咒语所包裹的人形。而在这个人形以外,则是一团越来越浓郁,越来越庞巨的黑色烟雾,一团不断收缩,来回游荡在空气里的漆黑墨水团。
在反反复复的折磨,在魔药和魔咒,毒物以及毒剂的摧残下。雷蒙德悄然发生着翻天覆地的改变,不单单是外在变得狰狞且丑陋。
他渐渐发觉自己对痛苦这种感觉开始变得越来越迟钝,它们所持续的时间越来越短,烈度也越来越低。雷蒙德经常能够完全承受住魔咒或是魔药的摧残。但他仍旧会佯装出同等剧烈的反应,以蒙蔽裘德和艾比盖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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